2015年8月7日 星期五

周作人的〈喝茶 〉,勝業,〈勝業〉「」


1921 年周作人於西山碧雲寺養病時,曾發表〈勝業〉一文,表示「決心要. 去修自己的勝業
他之所以一再表示想去“自修勝業”,“想多讀一點書,多用一點思索”,“想做自己的工作”(注:參見周作人《談虎集•勝業》,.....

第一篇:《勝業》(1921年)




《勝業》是一個宣言,周作人在此宣布了自己的轉換:以後不再高談闊論,不再做啟蒙型的知識分子,只是在愛智的傳統上確立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也就是說,每個知識分子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能力大小,來做自己能做的工作。這樣的工作就是“勝業”,即“民間崗位”。

這個轉變,不是一個前進和後退的問題,而是一個價值取向轉換的問題,是從廣場的價值取向轉向民間崗位的價值取向。“轉換”不是在同一個價值取向上的前進和後退。作為一個知識分子,他在廣場上,他有啟蒙的功能;可他到了民間崗位上,仍然具有啟蒙的性質,仍然有知識分子的關懷,只是他的價值取向變了,他的工作性質也改變了。

但是這樣的轉變自覺並不意味著他將放棄知識分子的責任和現實批判精神。《勝業》所顯現的這個轉換裡面還是兼了知識分子的兩重性,就是說,廣場意識和崗位意識的雙重的價值取向。

「野和尚登高座妄談般若,還不如在僧房裡譯述幾章法句,更為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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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讀 周作人的{喝茶 },文中提到 勝業:
「 喝茶當於瓦屋紙窗之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閑,可抵十年的塵夢。喝茶之後,再去繼續修各人的勝業,無論為名為利,都無不可,但偶然的片刻優游乃正亦斷不可少,中國喝茶時多吃瓜子,我覺得不很適宜,喝茶時可吃的東西應當是輕淡的「茶食」。 」
查一下 "勝業 " 的意思,應該指「善業」【佛教以白業代表善業,以黑業代表惡業,白業【白白業?】代表最勝業,黑黑業代表無間業。】
佛寶:「最勝業遍知,色無礙自在,救世大悲者」。形容佛智、佛身、佛德。
成種種勢力得大妙果報如是等勝業於法修行知(或作「顯彼修行業」


日本:

浮世絵閲覧システム 検索結果(簡易情報+サムネイル). [ gadai= 「花競昇勝業」 ] ... 外題:, 画題等:「花競昇勝業」 絵師: 無款 配役 :

山口 勝業 Katsunari Yamaguchi. (やまぐち かつなり).







 前回徐志摩先生在平民中學講「吃茶」,--並不是胡適之先生所說的「吃講茶」,--我沒有工夫去聽,又可惜沒有見到他精心結構的講稿,但我推想他是在講日本的「茶道」(英文譯作Teaism),而且一定說的很好。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話來說,可以稱作「忙裡偷閑,苦中作樂」,在不完全的現世享樂一點美與和諧,在剎那間體會永久,是日本之「象徵的文化」裡的一種代表藝術。關於這一件事,徐先生一定已有透徹巧妙的解說,不必再來多嘴,我現在所想說的,只是我個人的很平常的喝茶罷了。  喝茶以綠茶為正宗。紅茶已經沒有什麼意味,何況又加糖與牛奶?葛辛的《草堂隨筆》確是很有趣味的書,但冬之卷裡說及飲茶,以為英國家庭裡下午的紅茶與黃油麵包是一日中最大的樂事,支那飲茶己歷千百年,未必能領略此種樂趣與實益的萬分之一,則我殊不以為然。紅茶帶「土斯」未始不可吃,但這只是當飯,在肚飢時食之而已,我的所謂喝茶,卻是在喝清茶,在賞鑒其色與香與味,意未必在止渴,自然更不在果腹了。中國古昔曾吃過煎茶及抹茶,現在所用的都是泡茶,岡倉覺三在《茶之書》(1919)裡很巧妙的稱之曰「自然主義的茶」,所以我們所重的即在這自然之妙味。中國人上茶館去,左一碗右一碗的喝了半天,好像是剛從沙漠裡回來的樣子,頗合於我的喝茶的意思(聽說閩粵有所謂吃工夫茶者自然也有道理),只可惜近來太是洋場化,失了本意,其結果成為飯館子之流,只在鄉村間還保存一點古風,唯是屋字器具簡陋萬分,或者但可稱為頗有喝茶之意,而未可許為已得喝茶之道也。
  喝茶當於瓦屋紙窗之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閑,可抵十年的塵夢。喝茶之後,再去繼續修各人的勝業,無論為名為利,都無不可,但偶然的片刻優游乃正亦斷不可少,中國喝茶時多吃瓜子,我覺得不很適宜,喝茶時可吃的東西應當是輕淡的「茶食」。中國的茶食卻變了「滿漢饃饃」,其性質與「阿阿兜」相差無幾,不是喝茶時所吃的東西了。日本的點心雖是豆米的成品,但那優雅的形色,朴素的味道,很合於茶食的資格,如各色的「羊羹」(據上田恭輔氏考據,說是出於中國唐時的羊肝餅),尤有特殊的風味。江南茶館中有一種「干絲」。用豆腐干切成細絲,加姜絲醬油,重湯燉熱,上澆麻油,出以供客,其利益為「堂棺」所獨有。豆腐干中本有一種「茶干」,今變而為絲,亦頗與茶相宜。在南京時常食此品,據云有某寺方丈所製為最,雖也曾嘗試,卻已忘記,所記得者乃只是下關的江天閣而已。學生們的習慣,平常「干絲」既出,大抵不即食,等到麻油再加,開水重換之後,始行舉箸,最為合適,因為一到即罄,次碗繼至,不逞應酬,否則麻油三澆,旋即撤去,怒形於色,未免使客不歡而散,茶意都消了。
  吾鄉昌安門外有一處地方名三腳橋(實在並無三腳,乃是三出,園以一橋而跨三漢的河上也),其地有豆腐店曰周德和者,製茶干最有名。尋常的豆腐干方約寸半,厚三分,值錢二文,周德和的價值相同,小而且薄,幾及一半,黝黑堅實,如紫檀片。我家距三腳橋有步行兩小時的路程,故殊不易得,但能吃到油炸者而已。每天有人挑擔設爐鑊,沿街叫賣,其詞曰:
  辣醬辣,
  麻油炸,
  紅醬搽,
  辣醬拓:
  周德和格五番油炸豆腐干。
  其製法如所述,以竹絲插其末端,每枚值三文。豆腐干大小如周德和,而甚柔軟,大約系常品。唯經過這樣烹調,雖然不是茶食之一,卻也不失為一種好豆食--豆腐的確也是極好的佳妙的食品,可以有種種的變化,唯在西洋不會被領解,正如茶一般。
  日本用茶淘飯,名曰「茶漬」,以腌萊及「澤庵」(即福建的黃土蘿卜,日本澤庵法師始傳此法,蓋從中國傳去)等為佐,很有清淡而甘香的風味。中國人未嘗不這樣吃,唯其原因,非由窮困即為節省,殆少有故意往清茶淡飯中尋其固有之味者,此所以為可惜也。
(1924年12月作,選自《雨天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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